當初，的確是自己錯了，自己自以為是。赤練的心在衛莊那，或許是犯賤，但何嘗又不是愛？當初自己自以為是地救她，可能，真的是害了她。

“算了，今日救了衛莊，就當我們兩不相欠吧。”

這裏是流沙基地，同時項氏一族也在這裏，不知道為什麽，衛莊決定流沙與項氏一族結盟，項氏一族樂得有流沙這樣的強援，當然也同意結盟。

而現在，他們在這裏，是想拉攏正在被秦軍圍攻的百越人，百越人人口眾多，能夠給項氏一族提供兵員。

所以項氏一族不會坐視百越人被秦軍所滅。他們正在這裏等待時機。

楊東不想待在這裏，問過這裏的人，衛莊的流沙和項氏一族，都沒有辦法進入祝融山，楊東便離開了。

赤練買藥回來，看到衛莊一個人坐在竹椅上曬太陽，手裏拿著一把刀，那是一把普通的刀，普通的越刀，就是越人士兵用的刀。

“大人，該服藥了。”

赤練將之前已經燉好的藥，加上買的藥，配好後端到衛莊面前。

“如果我估算沒錯，明天，就是任囂和趙佗對百越發起總攻的日子。”衛莊沒有看赤練放在茶幾上的藥，依然把玩著手中的越刀。

“恩，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只要大人調理好身體，明日我們可以與秦軍決一死戰。”

赤練也知道秦軍一直在準備與百越的決戰，根據現在秦軍的調動來看，明天應該就是決戰的日子了。

“我的意思是，你，離開吧。”衛莊道。

赤練略微詫異地看了衛莊一眼，很快恢覆平靜，一邊給藥碗裏倒著藥水一邊道：“為什麽？”

“我在蜃樓說過的話，你應該記得。”

赤練倒藥的手，一下子停住，想到了當初在蜃樓無比絕望的那一刻。

自己從沒在衛莊心裏出現過，至始至終，衛莊心裏只有紫女，自己，不過是衛莊心中一個紫女的替代品，甚至連紫女的替代品都算不上，只是因為自己拿著紫女的佩劍……赤練軟劍，衛莊不過是看到自己，能想起紫女而已。

自己在衛莊心裏，從來什麽都不是。

“那又如何？”赤練繼續倒著藥，咕嚕嚕的水聲幹凈而清冽，仿佛映出赤練平靜的內心。

“你不走，白鳳也不會走，就算你不愛白鳳，白鳳這些年的付出，你應該看在眼裏。

任囂麾下四大赤刀護衛，趙佗麾下八大力士，實力強悍，加上三十萬秦軍，我們幾乎沒有勝算，難道你要眼看著白鳳為你而死嗎？”

“我勸過他。”赤練將藥碗遞給衛莊，衛莊接過來一口喝下。

“那楊東呢?”衛莊道。

赤練一下子楞住。

“他看上去有些討厭你，但我看得出來，他很關心你，要是你遇到危險，他不會見死不救，如果明天你真的遇到危險，你覺得他會如此做？楊東在你心中，也和白鳳一樣嗎？”

赤練手指摩挲著藥壺的把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衛莊，這一刻心中有些亂，蒼龍幻境地道裏的情景揮之不去。

“還有，你知道這次我一定要幫項氏一族，除了反秦為韓非報仇，還有一個目的，你知道是什麽嗎？”

衛莊拿起手中的越刀，自問自答：“這把刀的工藝很高，在中原，已經稱得上名刀，雖然越人向來以擅長鑄劍為名，但是我覺得這把刀……有紫女的痕跡。”

“什麽？”赤練擡起頭，豁然看向衛莊手中的刀。

衛莊用手輕輕擦拭刀刃：“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紫女一定在百越，所以我來百越，第一個目的，就是找她，只要找到她，一切都不重要，包括反秦。

我很多次問過自己，我反秦真的是為了韓非嗎？韓非是我最好的朋友，兄弟，但是我知道我心中的答案，還是紫女，我反秦並不是為了韓非，為韓非報仇，只是因為想替紫女完成心願。”

赤練臉色有些發白，雖然，她從來都知道，衛莊心中只有一個紫女，但是聽衛莊現在說這麽多，一切都是為紫女，赤練還是忍不住心中難過。

“算了，你去休息吧，明天行動，我不會叫你，如果你不來……是我希望看到的。無論是白鳳還是楊東，給你自己一個機會。”衛莊揮揮手，赤練放下藥壺，失神地回去房間。

……

“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征越軍軍營，正在進行一場浩大的祭祀儀式，主持者是大秦帝國聖女天香公主和陰陽家以東君大人焱妃為首的一眾陰陽術士。

祭祀完畢，任囂，趙佗，楊東，月神，星魂，大司命，少司命等人同時向著西北方下拜。

西北方，王語嫣一身白衣高坐，衣袂飄飛，宛若纖塵，楊東坐回作為，視線一直停留在王語嫣身上，拳頭緩緩捏緊。

“末將任囂，恭迎陰陽家東君大人，太巫伯爵大人駕臨南疆，明日我秦軍剿滅百越，為大秦開拓南疆，必馬到功成。”

三十萬征越軍主將任囂，端著酒杯下了上位，向焱妃和楊東行禮。

曉夢輕輕握住楊東的手，拉了拉，楊東回過神來，看到曉夢對他搖頭。

曉夢知道楊東看到王語嫣失憶的樣子，很心疼，但是現在絕對不是沖動的時候，任囂和趙佗，這兩個征越軍主將，修為極高，而且這大堂裏還有好幾個征越軍主將，都不可小覷。再加上這是征越軍軍營，如果對聖女“不恭”，會出大事。

更何況王語嫣不能恢覆記憶，就算救下來又如何？

現在進行的祭祀儀式，既是祈禱陰陽家和楊東找到南方青龍，斬殺青龍，護衛大秦社稷，同時也是預祝明日秦軍攻越決戰，大功告成。

場面浩大，不但征越軍校尉以上將領全都參加，陰陽家的焱妃，月神，星魂，大司命，少司命，湘君，湘夫人。全都在場。

楊東，曉夢，還有一直追著楊東要比劍的趙鴛也在。祭祀廣場外圍是一層層的秦軍。

這些大秦邊軍比當初楊東攻伐典蒼山，率領的三萬郡兵完全不同，個個殺氣逼人，一個個軍陣透出來的氣場讓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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